第三回 余香阁初点满堂红（2/5）

心发现，心上一酸，早呜呜咽咽的，那眼泪就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了下来，点点滴滴的，秋谷手上也沾了几点。

秋谷见他如此，心中老大不忍，连忙偎着她面道：“你不要这等伤心，我答应就是了。”月兰趁势把纤腰一扭，和身倒在秋谷怀中，含着一包眼泪，欲言不语的道：“我命苦到这般田地，你还这样硬着心肠，怎的叫不心上难过呢？”说着，又低拭泪。那神态度，犹如雨打桃花，风吹杨柳。正是：

三眠初起，春融楚国之腰；半面慵妆，香委甄家之髻。

那一阵阵的香兰气，更熏得色授魂飞。秋谷见了，好生怜惜，无限关。

心中想道：这样的上门生意，落得顺水推船，且图现在的风流，莫管将来的牵惹，难道我章秋谷这样一个，就会上了他的当么？当下取出一块丝巾，为他拭眼泪，又密密切切的劝慰了一番。此夜桥填乌鹊，春泛灵槎，玉漏三更，双星照影。杨柳怀中之玉，春意温存；胭脂颊上之痕，梨涡熨贴。真个是：

但能神销魂夜，便是檀得意时。

且说秋谷一连三不出栈门，花、许二家也来请过几次，秋谷虽随答应，却只是不去。到得却不过，勉强也去了两次。只天天与金月兰坐坐马车，吃吃大菜，有时去丹桂看戏，也只到十点多钟，便被金月兰拉着回来。

如此又是月余，秋谷动了思亲之念，对月兰说知，要回常熟。月兰要跟着到常熟去。秋谷不允，叫月兰先去上海等他。月兰那里肯依，道：“我现在打定主意，没有第二个念。你到那里，我跟到那里，好好歹歹要同在一起，总然吃苦，也是愿的。”秋谷被他缠死了，无可奈何，只得权时答应。雇了一只二号快船，搬下行李，算清栈帐，明想要动身，却心中想道：我在青阳地住了多时，不曾出什么名，明既要回去，定要花几个钱闹一个大大的名气，方不枉到此一场。必须如此如此，方才妥当。主意已定，便取出表来一看，恰才三点一刻，也不与月兰说知，立起身来，出了佛照楼，一直到余香阁来。

上了楼一看，只见坐得满满的。堂倌见了秋谷，赶紧走过来招呼，引到台前，好容易在排排了一张椅子，请秋谷坐下，泡好了茶。秋谷举目看时，花云香、许宝琴二都尚未到，台上只有十余，暗想：今天已经不早，如何他二还不见来？

一面转念，堂倌早送上点戏牌来。秋谷便问堂倌道：“今为何少？”堂倌陪笑道：“现在长了，要到五点余钟方住，所以有些好的还没有来